20240610 数字金融是洗钱者的梦想

shiyi18

受邀访问 | 加密犯罪
一位作家认为，数字金融是洗钱者的梦想
杰夫-怀特（Geoff White）说，遏制黑钱需要政府和技术人员减少教条主义。
作者杰夫-怀特的肖像
插图：Dan Williams
2024年6月10日


尖端金融技术正迅速成为有组织犯罪的帮手，帮助世界上一些最危险的骗子转移和隐藏不义之财。除非政府和技术行业能够找到共同点，否则这种情况只会越来越糟。

洗钱的历史几乎与犯罪本身一样悠久。但在 20 世纪 80 年代毒品涌入美国的可卡因牛仔时代，洗钱活动变得更加复杂。

毒贩的洗钱过程分为三个阶段：放置、分层和整合。安置是指将黑钱变为合法资金。例如，毒品现金可以与餐馆或赌场的收入混在一起。但是，如果执法人员发现了毒品交易，他们仍有可能追查到为合法业务提供服务的银行。因此，第二阶段是分层，在这一阶段，犯罪资金从一个账户转移到另一个账户，被提取、重新存入、换成不同的货币，等等--只要能甩掉警察就行。最后一个阶段是整合，这是骗子们心满意足的回报。在洗清了与不法行为的联系之后，这些钱就可以花了，最好是花在一些有吸引力的长期回报上，比如房产或艺术品。

自 20 世纪 80 年代以来，最大的变化是金融业的数字化革命：支付系统、虚拟银行等不断创新。此外，新技术还在传统金融领域之外创建了新的基础设施，从加密货币到不可篡改代币，再到现在可处理巨额资金的视频游戏市场。

随着金融数字化进程的加快，洗钱过程的第一阶段--投放，对一些犯罪集团来说重要性已经减弱。毕竟，它实际上只适用于现金密集型、通常以街头为基础的犯罪，如贩毒和卖淫。因此，分层和整合也相应地得到了更多的重视。在金融交易越来越多地被电脑记录和追踪的世界里，甩掉调查人员并带着赃物逃跑的任务变得更加艰巨。

在这方面经验最丰富的群体是电脑黑客。在比特币和其他加密货币的帮助下，他们找到了让赃款消失的新方法，比特币和其他加密货币不仅提供近乎匿名（或至少是假名）的支付方式，而且基本上不受监管传统金融的监管机构的监视。

其他有组织犯罪活动也开始意识到数字洗钱的优势。即使是更为传统的街头犯罪也正在经历数字化变革--从毒品交易向暗网的转移到在线卖淫服务的爆炸式增长--这为他们打开了这些新的洗钱途径。

随着数字洗钱活动的蓬勃发展，科技行业也发现自己日益陷入困境。这不仅仅是因为犯罪分子使用了尖端技术。从更深层次来看，科技颠覆者和洗钱者的愿望是一致的。

从本质上讲，洗钱者正在寻求三样东西：一个活跃的金融环境和流动的资产价格，这样他们就可以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转移大量资金；一个全球性的系统，这样他们就可以很容易地在洛杉矶等地存入不法现金，然后在伦敦将其取出；以及不存在监管或监管极少。

这三点同样有助于快速成长的科技公司蓬勃发展。绝大多数科技颠覆者并不蓄意助长金融犯罪，但当市场规模大、流动性强、资金可以轻易跨境、他们可以利用监管盲点时，他们也会从中受益。

另一个共同因素是自由主义倾向。当权威人士呼吁加强监管以阻止骗子利用新技术时，初创企业的创始人和程序员们却大为光火，他们担心政府越权，指责 "传统金融"（trad-fi）暗中阻挠颠覆者的竞争。

龙卷风现金 "的故事很好地说明了这些紧张关系。2022 年 3 月，疑似与朝鲜有联系的黑客从一款名为《Axie Infinity》的加密电子游戏中窃取了价值 6.25 亿美元的加密货币，并利用龙卷风现金（一种所谓的加密货币混合器）将大部分资金洗白。加密货币混合器从用户那里获取加密货币，将其混合后再发送回来，从而掩盖了其来源。使用这种混合器有一些很好的、与隐私相关的理由。但对于 Axie Infinity 黑客来说，它提供了一辆虚拟的逃亡车。

美国政府迅速采取行动，对 "龙卷风现金 "实施制裁，将其冻结在美国金融系统之外，并指控两名软件开发人员涉嫌制造混合器，罪名是洗钱和违反制裁。科技界的反应同样直截了当。加密货币运动者起诉美国财政部，声称制裁剥夺了用户重要的隐私工具。更广泛地说，美国打击行动的反对者担心，这将为全球软件开发商开创一个危险的先例。他们认为，"龙卷风现金 "背后的人不应该为自己的发明被滥用负责。

于是，当局和技术人员陷入了僵局。在一些人看来，科技产业已经失控，在推出创新产品的同时却忽略了它们所造成的社会危害。与此同时，许多加密兄弟则坚持认为，加强监管会破坏他们建立颠覆性新世界的技术基础。这与 WhatsApp 和 Telegram 等应用背后的加密技术的争论如出一辙。各国政府希望通过某种合法途径获取这些平台上的通信内容。而技术人员则坚持认为，这只是楔子的一端，最终会使加密技术失去作用。

解决这一僵局需要双方都有所行动。政府和监管机构必须更好地理解支撑这些新创新的技术，并更加努力地掌握这些技术的实际构建过程。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以权威的姿态与科技界对话。而科技界人士必须明白，如果他们对创新的教条式辩护能被对手合理地解释为愿意助长大规模金融犯罪，那么他们就输掉了这场争论。在这两种根深蒂固的立场之间，蕴藏着尖端金融的未来。

杰夫-怀特（Geoff White）是《拉撒路劫案》（The Lazarus Heist）（2022 年）和《漂洗》（Rinsed： 从卡特尔到加密货币，科技行业如何为世界上最致命的骗子洗钱》（2024 年）。